那部开机当天导演被拉走隔离的电影,拍完了还拿奖了(隔离电影女主结局)

  时隔多年,东京国际电影节终于再次迎来一个中国电影的“大年”。包括张艺谋、贾樟柯、赵涛、李睿珺、乌尔善等人在内,诸多中国影人都前往东京进行了交流,把中国电影推向更广阔的受众市场。

  今年有多达三部国产片入围了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,《草木人间》《雪豹》《老枪》,闭幕后都载誉而归——《雪豹》斩获最佳影片大奖,《老枪》获得最佳艺术贡献奖,《草木人间》导演顾晓刚获颁“黑泽明奖”。

  那部开机当天导演被拉走隔离的电影,拍完了还拿奖了(隔离电影女主结局)本届东京电影节获奖主创合影

  《草木人间》《雪豹》《老枪》这三部电影都在疫情期间拍摄完成,都经受过不同方面的困难和挑战。

  今天我们要分享的是《老枪》的幕后经历——你可能没听说过这部电影,但或许会对一个朋友圈里流传过的故事有印象:疫情期间有一部电影,导演在开机日当天被认定为密接,被一辆救护车拉走了。开机仪式临时取消,全剧组223人回到各自房间,开始了无限期等待。现在,我们知道了这个故事的结局。

  那部开机当天导演被拉走隔离的电影,拍完了还拿奖了(隔离电影女主结局)《老枪》海报

  三年疫情留下不少难忘的故事,其中有一个跟电影剧组有关。这个剧组的导演在原定开机日期当天被拉走了,不知道要隔离多久,剧组甚至讨论过导演远程看监视器指挥拍摄的方案。十四天后,导演回来了,整座城市却静默了,剧组就在酒店里待了两个月,度过了一段乌托邦般快乐又虚无的生活。

  这个剧组要拍的电影就是《老枪》,导演叫高朋,那是他第一次做电影导演。

  “刚被拉走的时候,其实你是反应不过来的。当时第一个考虑的是,剧组还有200多人,他们怎么办?这200多人的吃喝拉撒睡怎么解决,在封闭期间怎么生活?”东京电影节期间,高朋导演在与娱理工作室的对话中说。

  在两个月的“乌托邦”时期里,导演为了不荒废时间,拉着大家反复读剧本,讨论拍摄细节。晚上是集体看电影时间,主创们一起看了各种经典和当年几乎所有奥斯卡获奖影片。除了这些,剧组在有限的场地空间里还能开展的娱乐项目还有喝酒、聊天、打乒乓球等,时间概念逐渐变得模糊。

  两个月后,所有人都有些想家了。包括导演高朋自己也是,那时候他才刚当上父亲没多久。

  那部开机当天导演被拉走隔离的电影,拍完了还拿奖了(隔离电影女主结局)《老枪》剧照

  在那个时间节点,高朋面临着巨大的压力,他作为导演不得不站在全剧组的角度考虑,要不就这样解散算了。剧本里设定的时间是白雪皑皑的冬末春初,可是雪已经没了,每多等一天就多一笔巨大的开支,靠出品方和制片团队在照顾大家,后面有的演员也没有档期了。

  高朋给出品人唐岩打了个电话。唐岩问他,你告诉我现在还应不应该拍?

  “我说我不能从我自己的主观愿望出发去回答这个问题,因为这样太太个人了。我想说的是,根据现实情况,我觉得好像应该拍,因为如果不拍的话,未来的情况更加未知。唐岩先生说,‘我其实不太在意这些,如果你们大家都想拍的话,我不应该是掉链子的人。’

  当我把我们还要继续拍电影的消息带回来的时候,所有人都很振奋,很多人当场就掉眼泪了。

  如果我那个时候不拍这部电影,可能我这辈子也就拍不了电影了。可能跟我快到40岁了有关,就是你不再那么相信你这一辈子非要做到什么了,你有一个目标、这个目标就一定会实现了。”高朋说。

  重整旗鼓之后,电影的面貌有了一些变化。

  一开始这部电影计划是在冬天拍摄,就像市面上的许多东北题材影视剧一样,放在白雪皑皑的背景下,有犯罪元素的故事会自带一层肃杀气氛。从制片角度来说,雪也可以天然地帮助美术组规避掉很多不符合年代设定的背景、物件。

  但当剧组解除封闭、准备开拍时,已经快要到夏天了。“那我们就拍一个非常炎热、炙烤着的东北”,导演决定。

  那部开机当天导演被拉走隔离的电影,拍完了还拿奖了(隔离电影女主结局)《老枪》剧照

  从重新开机的第一天起,当地开始下雨,几乎每天都下雨。剧组干脆也不回避了,就顺着天气拍,拍出了一个湿漉漉的、泥泞的、有着发霉气息的东北。地上总是有积水,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,给这座发展滞后的东北小城增添了一种特别的视觉质感。

  某程度来上说,这意外地成就了这部电影。《老枪》在东京电影节上拿到最佳艺术探索奖,评委会主席维姆·文德斯透露,他对这部电影的摄影和美术印象深刻。

  因为疫情的耽搁,很多原定演员无法再继续出演,临时更换了一些人选。演员的口音没有办法在短期内统一了,但对时代背景熟悉的观众仍然能猜出拍的是东北。

  高朋最早是一名广告导演,十几年里拍了几百支广告,多的时候每星期都在拍。

  “广告拍多了,我觉得好像有点压抑,因为广告导演很多时候像一个用影像去服务的行业。感觉压抑的时候,我就写剧本,但是如果老写剧本好像又容易穷,然后就再拍广告,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了一种平衡生活的方式。我其实都没想过那些剧本最后能拍出来。”

  《老枪》的剧本进了青葱计划五强,被陌陌影业的老板唐岩相中。唐岩是一个有情怀的人,一直致力于投拍有社会现实意义的电影,他一直很想做一部讲述东北八九十年代变革的电影,发现《老枪》这个剧本很适合。高朋就把剧本中的北方具象化成了东北,这样在剧本打磨和拍摄时就有了更加真实的土壤和空气来填充。

  《老枪》的故事发生在八九十年代东北下岗潮期间,一家濒临倒闭的国营工厂里,祖峰饰演的男主角顾学兵担任着保卫科干事的工作。身边的同事跟窃贼同流合污,他像一个固执的老船长,看着渐渐下沉的大船无可奈何。谁都不知道,顾学兵悄悄制造了一把枪,这把枪将在特定时刻射出关键的一发子弹。

  那部开机当天导演被拉走隔离的电影,拍完了还拿奖了(隔离电影女主结局)《老枪》剧照

  今年金鸡创投大会上,黄建新吐槽青年导演报上来的创投项目都太偏文艺了,同质化越来越严重,希望有更通俗、更面向院线和观众的影片出现。虽然黄建新的话引发了赞成和反对的不同声音,但创投中小众文艺片居多、商业类型片偏少的确是一个普遍现象。

  能想象到,《老枪》这样的剧本放在一众创投项目里,的确会是个比较特别的存在。它跟编导的个人成长经历没有什么关联,着眼于历史变革下的边缘人物,风格也较为成熟粗犷,没有很多青年导演项目里常见的无病呻吟姿态。

  可能现在大部分年轻观众看过的枪战戏都来源于港片和好莱坞大片,其实中国大陆1996年才出台《枪支管理法》,在那之前,像国企、工厂里的保卫科这样的民间机构,是可以合法持枪的。

  《老枪》里就有一场国营工厂里的枪战、火并戏份,惨烈得触目惊心。

  高朋导演说,他自己的成长也难免受到港片很大影响,他非常喜欢杜琪峰的电影,也专门拉片研究过杜琪峰拍的枪战戏。但《老枪》里没有用上暴力美学,他还是决定用写实手法来呈现暴力戏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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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祖峰的角色还有另一个身份设定,一名退役的射击运动员,这是源于导演的个人情结。

  “我小时候的第一个梦想是想当一名运动员,但我完全不是那块料,很早就放弃了。我一直对运动员很感兴趣,写了好几个关于运动员的剧本。

  在我的观察中,很多运动员从小就开始过一种脱离社会、脱离家庭的生活,有的七八岁,晚一点的十几岁,你就得离开学校离开家庭,去过集体生活。他们受的教育也跟一般的小孩不一样,他们的信念是国家培养了你,你要为国家夺冠,这是你一辈子要努力做的事。他们会变得很单纯,成长环境相对更封闭。当他们有一天突然退役,离开把他们保护起来的那个地方、面对社会的时候,有人会出现巨大的不适应。

  关注到射击运动员是有一次我偶然路过一个射击场馆,门口挂着很多射击运动员的照片,我觉得他们跟一般的运动员太不一样了,特别像是一所大学老师的照片,都很白净很斯文。我找机会进到场馆里面看,我发现他们身上有一种非常有魅力的反差,射击运动不是像其他运动那样疯狂练习,更像是一种内心的修炼、禅修,他们要屏蔽外界的很多东西,让自己的内心达到一种非常平静、不受干扰的状态,他们脸上的斯文状态来自这里;

  但是,当他们在瞄准的时候,那个眼神又特别地坚毅,他们背后墙上写着四个字,‘唯我独尊’, 你在任何的运动场馆里不会见到这样的标语,我就一下对这个职业很感兴趣,然后做了一些研究。

  那部开机当天导演被拉走隔离的电影,拍完了还拿奖了(隔离电影女主结局)《老枪》剧照

  射击运动员在退役之后是最难以融入社会的,比如说集体项目的运动,你在训练过程中还会有团队的配合,跟其他人的交流,大部分运动员的性格还是外向的。但射击运动员要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面,需要内心是特别平静的状态,所以他们往往话特别少,不太会融入社会和别人交流,退役后可能是更难以适应的状态。

  我就突然觉得,这样的人群如果放在一个巨变的年代,产生的化学反应可能会是特别有意思的,就有了《老枪》这个故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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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从开始细化剧本起,高朋脑中就已经把顾学兵框定为祖峰的形象。

  “我觉得他是唯一合适的演员,这个剧本某种程度上是为他写的。我从第一次开始落笔写剧本起,祖峰的这张脸就已经出现在我脑子里,后来我写顾学兵的时候已经在带着他的性格写了。他性格里有非常沉稳的一面,基本上我觉得只能他来演娱乐新闻。”

  东京电影节首映的时候,高朋向当地观众介绍了祖峰的另一个身份,书法家。高朋认为,祖峰年复一年练习书法、从不间断,其实也是一种内心修炼,跟“老枪”在内在精神上是契合的。

  片中另一个重要角色是晓军,由周政杰饰演,试镜拿到这个角色的时候,他还是一名正在上学的大学生。晓军代表了那个年代的很多人看待世界的视角:身边出现了两种人,一种很实际,更能快速适应时代、取得某种成就,而另一种是顾学兵这样的,身上仍然保持着某种侠义、理想主义,但是这些品质在当下好像是无效的,于是晓军在中间摇摆了。

  高朋有点希望祖峰能拿奖,“因为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,我有点大言不惭地说,我觉得他就差一部这样的电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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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最终《老枪》在东京电影节斩获了最佳艺术贡献奖,用来表彰影片在视觉方面的探索。想到这部电影曾经遭遇那么多困难,一度难以为继,现在已经是令人欣慰的结果。

  跟《老枪》相似,入围今年东京主竞赛的另外两部国产片《草木人间》和《雪豹》,制作过程中也都遭遇了严峻的挑战。

  《草木人间》开机第一天,因为演员行程码的问题不得不重排拍摄计划。导演顾晓刚说,那时候他们本着能拍一天是一天的心理,觉得能把所有需要的镜头拍了已经是胜利。拍完的时候他们拍了杀青照,所有人都觉得能在2022年完成这部电影很不可思议。

  《雪豹》是万玛才旦导演目睹2020年全球疫情爆发时想出的故事,他怀揣着强烈的创作冲动把它写和拍了出来,片中的雪豹CG制作难度非常大,耗费了大量人力和时间成本。没想到今年5月万玛才旦导演突发急病离世,没能看到电影首映和获奖。

  “今年东京电影节上的中国电影非常丰富和多元,像《红毯先生》跟宁浩导演以前的作品很不一样,在表达层面和美学层面上都做出了巨大的突破,张艺谋导演的《满江红》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电影。

  我非常荣幸能够跟《雪豹》一起入围,万玛才旦是我非常敬重、喜欢的一位导演,他的所有电影我都看过很多遍,一直想如果我有机会能够见到他,我有很多问题都想请教他,但是很遗憾,没有这样的机会了。”高朋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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